日本明治中期的国粹主义思想研究

近代日本像彗星一样登上历史舞台，又像彗星一样消失了，其发展过程颇有戏剧性。明治维新以后，日本提出“文明开化”、“殖产兴业”和“富国强兵”三大口号，走上了快速近代化的道路，一跃跻身于世界五大强国行列，其发展速度令人惊异。然而，近代日本的发展却一直伴随着对外侵略和扩张，特别是在20世纪30年代之后发动了全面侵略中国的战争和第二次世界大战，走上了与世界为敌的道路，最后终于导致了覆灭。近代日本的发展充满着“明”与“暗”、成功与挫折的深刻矛盾，直到今天仍然需要我们对其走过的道路进行深入思考和研究。对近代日本及其所走过道路的研究，可以从政治史、经济史、对外关系史等视角来展开，但是，从思想史的视角进行考察无疑也是重要的和必要的。这是因为，历史归根结底是人们所创造的，人们在创造历史时首先要对历史环境作出反应和认识，然后才能付诸实践和行动，而人们对其所处环境作出反应和认识的结晶便是“思想”。近代的日本变化剧烈、动荡连绵，产生于这一时代的思想自然也会深深地打上时代的烙印。面对接连不断出现的各种矛盾和课题，日本近代思想家们基于不同的立场和思想背景，吸收利用古今内外的思想资源，提出解决问题的方案，设计日本的社会蓝图，描绘日本的发展前景，于是出现了形形色色的“思想”。这些思想如实地反映了近代日本的各种矛盾和问题，并以不同的方式参与了近代日本的建设，对近代日本的历史进程产生了不同程度的影响。因此，系统深入地开展对日本近代思想的研究，从思想史的角度解答日本为什么迅速实现了近代化，又为什么走向了法西斯主义深渊等重大理论问题，对我们加深对日本近代历史的理解，深刻把握日本近代化的模式及其教训，都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和现实意义。然而，思想虽然反映并作用于现实，却并不等同于现实。同样，日本近代思想一方面深深植根于日本近代历史之中，与其发展密切相关，但其始终又与日本近代历史保持着一定距离，具有自己的相对独立性。作为东方的后发型近代化国家，近代日本所面对的课题既有属于日本特有的课题，也有属于东亚国家共同的课题，还有属于世界资本主义发展中的一般性课题。日本近代思想家们对这些课题的回应和解答，不仅使日本近代思想呈现了丰富性和多样性，还使其具有了一些自己特有的发展线索、脉络和逻辑。关于日本近代思想发展演变的主要线索、脉络和逻辑，我们尝试着将其归纳为三大课题、两个周期和一条主线。首先，日本近代思想自始至终是围绕着三大课题来展开的。这三大课题是：第一，如何处理传统文化与近代文化、日本思想与西方思想的关系；第二，如何处理个人与社会、个人与国家的关系；第三，如何处理日本与亚洲、日本与世界的关系。可以说，以上三大课题贯穿日本近代思想的始终，而对这些课题的不同理解、不同思考便形成了不同的思想或思想流派。其次，日本近代思想的发展经历了前后两个周期性的变化。第一个周期是从明治维新开始，到明治时代结束为止；第二个周期是从大正时代开始，到日本战败投降为止。这两个周期的共同特征，则是前期以欧化主义、近代主义、世界主义为基本倾向，后期以国粹主义、传统主义、日本主义为基本倾向。再者，日本近代思想发展中还存在着一条主线，那就是民族主义和国家主义。这条主线虽然时明时暗、时强时弱，但一直从根本上规定着日本近代思想发展的基调。我们策划本套丛书的宗旨在于，通过对日本近代思想的系统性、整体性、学术性研究，一方面充分展现日本近代思想的丰富性和多样性，同时透过各种错综复杂的思想现象，发掘日本近代思想的内在逻辑和规律性，揭示日本近代思想与日本近代历史之间的内在关联，以有助于理解和把握日本近代历史的特性。基于以上目的，本套丛书不以个体精英知识分子的思想、民众思想，或知识、思想和信仰等广义的思想为中心，而以日本近代不同时代背景下产生的思想潮流为中心来展开研究。我们认为，这种以社会思潮为中心的研究，有利于深刻认识日本近代思想的时代精神、日本近代思想与社会的紧张关系、日本近代思想的社会作用与力量，因而也有利于深刻认识日本近代思想的特质。与此相关联，在研究方法上，我们提倡将日本近代思想放到当时的历史背景中去把握，将思想家放到社会思潮当中去把握，先分析思想与时代背景及各种思想来源的联系，进而探讨思想的发展变化以及其内容结构特征，然后搞清思想对当时政治社会及思想文化的影响，以此达到对研究对象的整体把握。本套丛书基本循着日本近代主要思想潮流演变的轨迹来筹划，包括近代启蒙思想研究、自由民权思想研究、明治中期平民主义思想研究、明治中期国粹主义思想研究、天皇制国家主义思想研究、明治社会主义思想研究、大正民主主义思想研究、大正及昭和前期马克思主义思想研究、法西斯主义思想研究，再加上近代日本的对外认识研究，共计划出版十卷。通过这样的研究，可以基本涵盖日本近代思想的主要潮流，大体展示日本近代思想的全貌。本套丛书的作者，均为中国社会科学院日本研究所的研究人员和从日本研究所毕业的博士、博士后，都受过日本思想史研究的系统训练，熟悉本学科研究前沿，能熟练运用思想史的研究方法，相信各卷作者都会在自己的研究领域做出应有的学术贡献。作为国内首套体系性研究日本近代思想的创新性尝试，希望本套丛书的出版能对我国日本思想史研究学科的发展，对我国读者了解日本近代思想乃至日本近代历史有所助益。本套丛书从筹划、申请资助到出版，一直得到中国社会科学院日本研究所李薇所长的大力支持、指导和帮助，在此表示衷心的感谢。另外，对中国社会科学院创新工程提供出版资助，对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的大力支持及责任编辑王茵博士的辛勤劳作表示诚挚谢意。编者2015年9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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